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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把路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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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過和尚要過飯的朱元璋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自從當上了皇帝後他鼓搗出了最有意思的一樣東西,那就是軍戶制度。

當然了,嚴格的說,軍戶制度不是老朱同志首創發明的,軍戶制度最早出現於東晉、南北朝時,不過那時的軍戶制度還比較粗糙,將這個制度發揚光大的當屬元、明兩朝。

朱元璋出生於元朝,對於元朝的軍戶制度很了解。他認為元朝的軍戶制度之所以破產那是因為元朝的統治者對軍戶盤剝過甚,元朝的軍人經常要征戍遠方﹐所耗費的裝備和日常費用為數很大﹐軍戶常因負擔過重而被迫出賣家產。各級軍官和奧魯官吏又以各種名目對軍人及其家屬敲詐勒索﹐更迫使軍戶破產逃亡,這才是導致元朝軍戶滅亡的重要原因。

在明朝成立後,老朱同志認為自己創建的大明比起元朝一定會更加的廉潔,自己手下的官吏也全都是廉潔奉公的,否則就是狗頭鍘伺候。於是朱元璋又重新恢覆了軍戶制度,而且比起元朝更加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不但恢覆了軍戶,而且還歷史性的創立了“軍戶”、“民戶”、“陰陽戶”、“樂戶”“商戶”等等戶籍制度,這個發明相比起歷朝歷代的戶籍制度更加的詳細和嚴苛,老朱認為子承父業是一種非常好的制度。比如你老子是皇帝,你天生就應該當皇帝,老子是打漁的兒子也天生應該打漁,如此代代相傳便可開創萬事太平。

可是老朱同志卻忘了,這世上沒有什麽東西是一成不變的,人性和制度也同樣如此。老朱幻想的老子幹嘛兒子就應該接著幹,世世代代都要幹下去這種思想更是幼稚得可怕,加上明朝中葉以後隨著國家財政和制度的不斷腐敗,明朝的軍戶制度已經完全崩潰。

但是有意思的是,如今的軍戶制度已經完全崩潰,按理說軍戶的主要作用就是為國家提供士兵和軍官,有戰事的時候就應該先上,可如今所有的軍戶都已經名存實亡,國家就不應該再耗費糧餉養著只會吃飯不會打仗的軍隊。但整個大明上下卻仿佛患上了眼病似地,所有的官員都選擇無視,就連對武官最敵視的文官集團也沒有人敢在這個問題上說半個步子。其原因無他,因為這裏面所觸及的到的利益實在太大了,一旦有人觸動了這個利益就會遭到幾百萬人瘋狂的反破,這個風險實在是太大了,大到連皇帝也不敢輕易觸動的地步。

是以當岳陽把他要說的三件事拋出來後,所有的人都楞住了。

王樸第一個便結結巴巴的問道:“侯……侯爺,您說什麽?朝廷不再發糧餉啦?”

“對!”岳陽看著他清楚的重覆道:“朝廷已然決定,從即日起停發山西所有軍戶糧餉補貼,所有軍戶都要自謀生路!而本侯下個月也要開始重新丈量軍田重新分配。”

“嘩啦……”

岳陽的話就猶如一枚炸彈當場就炸開了,所有人包括虎大威、楊國柱這樣的人都受不了了,岳陽這是要把所有路都堵死的節奏啊。

密雲總兵唐通也喊道:“侯爺,朝廷斷了我們的糧餉,您又要重新丈量軍田,這不是逼著我們去死嗎?”

“去死!”岳陽冷笑起來,冷冷的看著唐通道:“那些只知道吃空餉不會打仗的蠢貨死不死關本侯何事?本朝太祖時大明所有的軍戶都可自給自足,每年還有盈餘的糧食繳納朝廷,可自從正統年間過後,大明各地軍戶不但不能上繳糧食,反倒開始要朝廷每年不斷的補貼糧餉,這是何故?是軍戶們突然變蠢不會種地了?還是軍戶都死絕了?不……都不是,其實是那些軍田全都被軍官們侵占了,那些軍官們雖然大都騎不得馬拉不開弓,但這些人一個個欺壓軍戶侵占軍田卻全都是好手。按理說這些軍田全都是朝廷的產業,可如今你們看看,這些軍田還剩下幾畝?朝廷早就想扔掉這些只會吃飯不會辦事的家夥,如今本侯執掌宣大,朝廷自然樂得趕緊將他們推走。怎麽,你們想讓本侯接替朝廷養活那些蛀蟲嗎?還是你們看本侯長得像冤大頭啊?”

說到這裏,眾人不禁面面相窺。他們細細一想也覺得有道理,岳陽雖然有錢,可他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換了自己也不會當這個冤大頭替朝廷白白養這些只會吃飯不會辦事的蛀蟲。

可又有一名副將問了,“侯爺,即便朝廷停發了糧餉,可您也不能重新把那些軍田拿走啊!”

“嗯!”岳陽眼中寒光一閃,盯著來人問:“本侯問你,那些軍田是誰的?”

“是……是……”

這名副將語氣一塞頓時就說不出話來,這些軍田名義上雖然是朝廷的,可這一百多年來這些軍田早就被各級軍官瓜分得幹幹凈凈,在他們的心裏這些田產早就是自家的東西了。可這畢竟只是私下裏的想法和行為,這種行為是不被大明律法和朝廷承認的,現在被岳陽這麽一問,他頓時就說不出話來。

“怎麽……說不出來了吧!”岳陽冷冷一笑:“那些侵占了軍田的人世世代代吸附在朝廷的身上吸血,朝廷不追究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有臉問本侯,是誰給了他們這麽大的膽子,還是真當本侯的鋼刀不會殺人嗎?”

跟清軍的這幾年仗打下來,加上手刃岳托大敗清軍帶來的餘威,這使得岳陽的話語中帶著一股子殺氣,尤其是周圍筆挺站著的應州軍那冰冷的目光和手中那支上了刺刀的米尼式火銃,更是看得酒樓裏的眾人心中一陣發寒。他們很清楚,這位侯爺和那些文官出身的總督可不同,但凡是任何別的一名總督來跟他們說這話,他們都能當他是在放屁,軍戶制度是那麽好動的麽,山西十多萬軍戶的飯碗你也敢砸,一旦十多萬軍戶鬧騰起來那可是震動天下的大事,那是要掉腦袋的。

可這位他就敢,這些可以肯定,如果那些軍戶們敢鬧騰,這位忠勇侯他肯定會二話不說帶著他的大軍把敢鬧騰的人全都殺幹凈,因為他的手中掌握著目前大明裝備最好戰鬥力也最強的數萬精兵,這就是他的底氣所在。

意識到這位新任總督的決心後,在座資格最老的山西鎮總兵楊國柱站了出來問道:“侯爺,若要重新丈量土地,那咱們山西十多萬軍戶該怎麽辦?咱們這些總兵、參將們麾下總數萬兵馬怎麽辦?”

看到是楊國柱站了出來,岳陽原本嚴肅的神情緩和了不少,對於這位歷史上在松錦之戰中中了清軍埋伏後寧死不降,最後直至中箭身亡的明軍將領,他的心中始終保持著一絲敬意。他對楊國柱道:“楊總兵,你不用擔心,那些軍戶想要種田的,本侯會發給他們田地、種子和農具,讓他們加入民戶,這輩子就安心種地,不會讓他們餓著凍著的。至於諸位手中的兵馬嘛……”

說到這裏,岳陽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一下後沈默了下來,眾人心裏更緊張了,對於他們來說軍隊就是他們的命根子,沒了軍隊他們連個屁都不是。

岳陽沈默了一下說道:“各位若是想在本侯手下帶兵的話也不是不可以,所有的軍餉、待遇一切都跟應州軍看起。”

“真的……”

“什麽,我沒聽錯吧?”

酒樓裏的人嘩然了,應州軍是什麽待遇這些人心裏最清楚了,每名士兵每個月光是軍餉就是一塊半銀元,每天吃三頓管飽而且還有肉,岳陽還發給家屬三畝軍屬田地,打仗立了功賞賜也是立馬發下來,這樣的待遇遍數整個大明那是蠍子拉屎獨一份。無數的人消減了腦袋向往裏面鉆,可應州軍成立了那麽多年了,至今人數也只有幾萬,而且大部分還被各地的流民給瓜分走了,山西本地的人能加入應州軍的反倒不多,這也讓不少人羨慕不已,現在岳陽竟然說他們的兵也能享受和應州軍一樣的待遇,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

看到沸騰的眾人,站立在岳陽身後的陳大志看在眼裏後嘴角閃過一絲冷笑,這些家夥真以為侯爺的銀元是那麽好拿的嗎?

很快,岳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諸位,你們別高興的太早了。本侯還沒說完呢,本侯不是冤大頭,不會出銀子白養活一群廢物,所以你們若想領本侯的銀子首先就得做一件事,那就是將你們的人馬打散整編,重新訓練三個月,只有合格的才能加入應州軍,你們聽明白了嗎?”

“什麽……”

“呃……”

一幫面露興奮之色的人頓時就啞了,這個岳陽到底想幹什麽?竟然想要改編他們的部隊,這不是要他們的命嗎?

“怎麽,不願意?”看著面露忿忿不平之色的眾人,岳陽冷笑道:“當然了,這改不改編的本侯也不會強迫你們。剛才本侯也說了,若是不願意改編的也可以,只是你們的人馬就得自己養了,若是不願意在本侯手下聽差,本侯也不會強留你們,你們大可去河南投奔盧督臣,或是投奔大明任何一個地方,但是本侯再強調一遍,若是你們有誰覺得可以依仗手中的那些人馬想要玩橫的,本侯絕對會奉陪到底!”

岳陽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到了眾人的腦袋上,打消了一些人心中的某些不好的想法。當蠻橫的人遇到比他更強壯更不講道理的人時,這些人也就焉了。

盡管酒樓裏提供的酒菜很豐富,但不少人已經沒有了喝酒的心思,很多人開始愁眉苦臉的算計著自己要損失多少錢財和人馬了。

岳陽剛才在話裏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軍田要重新丈量重新分配軍戶們全部解散劃入民戶。想要跟著岳陽混飯吃的得將手裏的兵馬交出來重新打散整編,不想交出來也可以,那你就自己養活吧,朝廷是不會再撥發一兩銀子下來。

岳陽這一招簡直就是釜底抽薪,一下就把這些總兵們逼到了墻角上,宴會散了,一眾總兵副將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各自的地盤。

岳陽也回到了自己的新家,原宣大總督府裏。岳陽剛跨入後院,董小宛、李香君和王月帶著一眾丫鬟老媽子將岳陽迎進了內宅。此次來大同岳陽本想一個人過來,但海蘭珠和玲瓏姐妹非得讓岳陽把李香君、董小宛和王月這三人帶上,岳陽原本不想答應來著,但在海蘭珠的軟磨硬泡和玲瓏姐妹淚汪汪的眼睛也就只好投降了。

其實岳陽也知道,海蘭珠和玲瓏姐妹是擔心自己又給家裏添上幾個姐妹,畢竟以自家男人如今的地位,只有略微流露出這麽一個意思,肯定有的是人搶著將大把的美女送過來,而自家的男人對於的女人的抵抗力又不是很高,這點從他去了一趟金陵就給家裏添了三個姐妹就是前車之鑒,而這次海蘭珠讓岳陽把董小宛三女帶來就是隱晦的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三女將岳陽迎進了內宅後來到了小偏廳,看到桌上擺著的酒菜岳陽就知道三女一直在等自己回來,心中一股柔情升起,輕聲責備道:“你們明知道我去赴宴,自己先吃就好了,怎麽還等我?也不怕把自己給餓著了。”

李香君抿嘴一笑柔聲:“賤妾也是這麽跟小婉妹子和月兒這麽說的,可她們堅持要等您,賤妾也沒法子,只好陪著他們等下去了。”

“香君姐,你還說我們呢,適才是誰說相公在酒樓裏一定沒吃好,回來肯定會嚷著吃東西的,是誰讓我們等相公的?現在卻說起我們來了。”一旁的王月頓時嚷了起來,一邊說還一邊嘟起了小嘴。

岳陽不禁莞爾,伸手捏住了王月的小臉蛋笑道:“小妮子,就屬你話多,你香君姐這是在為你表功呢。”

王月嘻嘻一笑:“人家知道啊,可人家不想騙相公嘛。”

“你這個鬼精的小蹄子。”岳陽無奈的搖了搖頭,望著她的眼中帶著一絲寵溺的神色。

在岳陽的幾個妻妾裏,王月的年紀是最小的,今年只有十五歲的她平日裏的做事還帶著一絲稚氣,因此也最受岳陽等人的寵愛。

“讓我看看,你們都做了什麽好吃的。”岳陽走到桌邊,看到桌上擺著兩葷四素六菜一湯,雖然比不上酒樓裏大師傅做出來的好看,但也頗為精致,讓人看著就有食欲。

來到這個時空已經五年了,正所謂入鄉隨俗,岳陽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個時代權貴們的腐敗生活。比如起床後由丫鬟或是妻妾們動手為自己穿上衣裳鞋襪、梳頭等等,甚至冬天上床前還有丫鬟先為他暖床,對於這種腐朽的資產階級行為岳陽也已經完全適應。但有一點岳陽是堅決不會退讓的,那就是吃飯問題,在封建時代妾室的地位是非常低的,平時家主吃飯時除了正妻,侍妾們是沒有資格和家主同桌吃飯的,對於這點我們的岳陽同志是萬分的反感,所以在岳陽的家中,每到吃飯的時候都是一家人七八口圍成了一桌非常的熱鬧,至於那些什麽食不言寢不語的話岳陽更當他是放屁。

當岳陽幾人吃到了大半時,王月好奇的問:“相公,我們是不是又要搬到大同來住了?”

岳陽笑道:“是啊,老爺如今升了宣大總督了嘛,自然要搬來大同住,月兒難道不願意嗎?”

王月嘟起了小嘴,“相公凈取笑人家,人家都是相公的人了自然是相公在哪裏哪就是妾身的家,哪有問妾身的道理。”

聽到王月天真的話語,眾女不由得都笑了起來,董小宛也笑道:“相公,剛才月兒還在說這裏比起渾源州的侯府大多了,她呀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挑一間自己的院子了。”

“挑什麽院子啊!”岳陽把手一擺,很是豪邁的說道:“反正到了晚上你們也得在一塊伺候相公,跑來跑去的多麻煩,幹脆住一塊就好了,你們說是不是!”

“呸……”

聽到岳陽說得如此露骨,三女不由得齊齊的啐了一口面上齊齊飛起了紅霞,在一旁伺候的幾名丫鬟臉色聽到自家侯爺如此打趣幾位姨太太,也在一旁低下了頭哧哧笑了起來。

作為岳陽身邊年紀最小的女人,王月嬌嗔說道:“相公還自稱是秀才出身呢,說話如此粗俗一點也不守禮,真是羞死人了。”

“羞什麽羞,相公說的是周公之禮,這是孔聖人也說過的,你們都是讀過書的人,難道連這點也不知道?”

岳陽一旦厚起臉皮來那是沒羞沒臊的,他站了起來笑嘻嘻的說道:“相公吃飽了,現在要回去洗漱歇息了,你們誰願意和相公回去行那周公之禮啊?”

雖然自從嫁給了岳陽後三女也早就清楚了自家男人的本性,可這話還是將三女臊得不行,三人齊齊白了他一眼,只是最後還是邁動著蓮步乖乖的跟著自家男人朝著房間走去,不用說今晚肯定又是一個無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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